刚到奥地利首都维也纳,酒店前台的小哥听说我从中国来,笑着说“欢迎来到我们TINY小国!” 的确,相比于中国,奥地利的总人口只相当于中国的一个二级市,从首都维也纳向东驱车仅需1小时就可到达边境。但是,正是这个“迷你小国”,却拥有着欧洲重要的经济、政治地位。
奥地利的边境指示牌,这是一段通往匈牙利的小路
与其他欧洲国家较分散的葡萄酒产区有别,奥地利的葡萄酒产区相对集中。由于西南部的阿尔卑斯山体的高海拔阻隔所,奥地利葡萄酒产区都集中在较平坦的东部,且大多都紧邻边境地区。
“我们葡萄酒产区与东欧邻国产区有着许多共同的历史交集,具有天然的地理与经济优势,我们与东欧邻国的葡萄产区一道,共同打造推向国际市场,实现边境地区的经济共荣。” 时任奥地利葡萄酒主席Willi Klinger对我们说。
在奥地利几天的葡萄酒产区考察中,我们基本上都在边境线上穿梭,有时为了抄近路去到另一个产区,甚至会从邻国穿行而过,站在葡萄园观望,带领我们参观的庄主时常会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河,或者是一排树林,又或是二战时留下的铁丝网说:“那就是边境了,对面是我们领国的葡萄园”。而且几乎每天都会有邻国的庄主带着他们的酒驱车前来与我们进行对比品鉴。
边境地区往往有着相似的风土和种植着相同的葡萄品种。而且两地经济交流也十分融合,在离匈牙利Sopron镇特别近的奥地利K+K Kirnbauer酒庄的庄主Mark说,在他的葡萄园里还雇佣着好几个匈牙利人,“他们每天跨境来我们这里工作,回家只需要驾驶20分钟车程回家,中午甚至能回家吃饭。”Mark向我们说道。
1956年发生匈牙利十月事件,反对共产党当局的起义失败后,大批匈牙利人逃亡西欧,当时维也纳接收了许多匈牙利人。这座桥(P)是这段历史的重要见证。
旧世界中的新风格
奥地利葡萄酒产区的纬度相当于法国香槟与勃艮第之间,属于典型的大陆型气候。北部产区Weinviertel受到来自西北部高山冷空气影响,气候凉爽,所以这里的产区出产适宜寒凉产区的SEKT起泡和酸爽的白葡萄酒。
而南部靠近匈牙利的产区则受到东边和南边的暖风影响,相对温暖,所以这里除了白,也有相当高品质的红葡萄酒。另外,奥地利的成熟季很长,在一些靠近湖泊水域的地方,如欧洲最大的内陆湖Neusiedlersee有足够湿度,能很容易形成贵腐菌,产出高品质的甜酒。
Burgenland产区位于奥地利东部,气候温和,是第二大产区(占 30%左右),与匈牙利接壤,以生产顶级的甜葡萄酒和红葡萄酒而闻名,这里有四个子产区。Neusiedlersee 和 Neusiedlersee-Hügelland(包括 Leithaberg DAC)共同包围了一片面积较大但比较浅的湖水,即 the Neusiedlersee。秋季的雾气从湖水和周围无数的池塘中升起,在湖水周围的葡萄园中形成了完美的贵腐形成条件,因此这一带几乎年年都能生产贵腐甜酒。
由于共属德语系国家,近现代的奥地利葡萄酒产业颇受德国影响。这也是为什么奥地利的葡萄酒法律与德国类似的原因。
左为德国酒标,右为奥地利酒标。对于 PDO 级别的葡萄酒,首先要引入的是与德国相似的 Qualitätswein 和 Prädikatswein 的概念。这些葡萄酒可以使用 35 个法定品种,并且要来自单一的产区,且最终酒精度不得 低于 9 度。和德国一样,所有的 Qualitätswein 以及以上级别需要经过人工品鉴分析并获得 一个 AP number
现代奥利地葡萄酒的名声很大程度上依赖1985 年创建的法律,尤其在产量上做出了严格限制(整个奥地利均为 67.5hl/ha),因此奥地利有德国一半的葡萄园面积(46000ha),却只生产德国 1/4 的葡萄酒。也如邻居德国,奥地利以出产白葡萄酒为主,白葡萄占整体产量的67%,其中主要是Grüner Veltliner (37%)和 ,红葡萄品种虽然比例小,但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喜爱。
奥地利是 Lenz Moser(奥利地最大的生产商之一)的 high culture 的诞生地,葡萄藤大多采用很高的整形方式(1.3 米左右,行间距 3.5 米) ,也曾是奥地利最流行的整形方式。这种整形方式能保护葡萄藤避免春冬季节霜冻的影响。
沿着边境线由北到南,奥地利的葡萄种植土壤类型非常多,地形也丰富复杂。奥地利的降雨量不统一,在干燥的地区比如 Weinviertel、Wachau(540mm)甚至需要灌溉。所以这样丰富的微型气候与土壤也解释了为什么奥地利葡萄酒产区虽然面积不大,但也拥有4大产区17个原产地保护PDO子产区的原因了。
奥地利中部Burgenland地区Neusiedlersee产区的Weingut Scheiblhofer酒庄的葡萄园,这里地势平坦,随处可见的风车也是当地最有特色的景象之一。
STEIERMARK产区以山区为主。它位于阿尔卑斯山的东部,干燥的风从北部吹来,而东面受到匈牙利热空气影响,南部降雨。葡萄园都在山坡朝南处,土壤透水。
奥地利有超过3万名葡萄酒农,但只有 2500 名酒农的葡萄园超过 5 公顷。这次走访的每个酒庄,都印证了对奥地利整体的印象,虽小但精,大部分酒庄的规模都不大,但大都在酿酒设备和酿酒教育上进行了大力投资,哪怕是在小型的酒庄里也能找到先进的不锈钢设备和小橡木桶。而这些对葡萄园的限产和对酿酒设备的投资使得酒庄出品酒平均水准都很高。
“奥地利葡萄酒给我的感觉像是旧世界中的新世界,让我联想到新西兰,整体出品都很纯净,而且品质较均衡。”当我与赵凤仪(国内第一个葡萄酒大师)探讨对奥地利葡萄酒的印象时她说到。
奥地利本身就是一个葡萄酒消费大国,据奥地利葡萄酒局的数据统计,奥地利的顶级酒款零售大约为30欧左右。高端酒10-20欧,而大众消费酒大约都在10欧以下。这相当具有性价比。但许多优质的酒,由于本地的高消费能力让这些酒很快就被抢购一空,而很少出口。
奥地利不可错过的葡萄酒
清爽的奥地利起泡酒Sekt
如同德国的起泡酒名,Sekt是奥地利的起泡酒名称。奥地利的起泡酒起源于北部的Weinviertel产区,现在奥地利大多数产区都可出产。其中又以紧邻捷克边境地区Poysdorf镇最为出名。1870年奥地利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一世(也是茜茜公主的老公)巡游到捷克边境地区,发现这里的起泡酒非常好。从此Poysdorf的起及周边地区的起泡酒名声大振。
奥地利的起泡酒品种多样。从白到红。其中以Grüner Veltliner最具代表。这个白葡萄品中酿造的起泡酒清脆酸爽,可以搭配奥地利当地著名的炸猪排和炸鸡排等,除油解腻。
Poysdorf镇的Riegelhoferkeller酒庄。是当地最古老的专注于生产SEKT起泡酒的酒庄之一。
如少女般活跃的绿维纳(Grüner Veltliner)干白
Grüner Veltliner是奥地利最著名,也是种植面积最大的白葡萄品种。这个品种可以酿出的干白酒在年轻时带着青葡萄、柚子、白胡椒和植物的新鲜气息。随着陈年发展出一些蜂蜜和烘烤坚果的气息。在合适的土壤且控制产量的情况下,有着明显的矿物质气息。
大部分情况下,Grüner Veltliner 不使用橡木桶熟化,酿酒师想尽量保留它的本身新鲜的果味。但也有不少生产商使用旧橡木桶去熟化一段时间以柔和其果香并促进其展现微妙的矿物质气息。Grüner Veltliner酸度十分活跃,酒体清爽,在当地常常搭配一些海鲜类食物。
Grüner Veltliner中特殊的白胡椒香料和绿植物气息,甚至带些绿芦笋气息与当地产的芦笋十分融合。在与当地酿酒师交流时,许多人看到我是亚洲人,也极力向我推荐以绿维纳搭配日本寿司,甚至有一个去过成都的酿酒师对我说,在成都时他天天吃着辣火锅,都靠着绿维纳干白解辣降温。
皮薄酸度高的绿维纳葡萄
干红中的辛香玫瑰花-茨威格
由于与法国的香槟和勃艮第产区同纬度,人们通常会以为这里只会出产类似黑皮诺的柔和干红,可是殊不知这里最著名的干红却是浓郁饱满型。
茨威格(Zweigelt)是奥地利种植量最广的红葡萄品种,也叫 Blauer Zweigelt,它是由著名的葡萄杂交专家,茨威格教授用 Blaufränkisch 和 St Laurent 杂交而成。这个品种有着深邃的颜色和圆润的单宁,充满紫罗兰、黑樱桃、树莓等浆果风味。大部分适宜年轻饮用但有潜力酿成高品质能陈年的风格。许多优秀的茨威格葡萄酒都来自Mittelburgenland产区。